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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壽承認自己任性。雖然用他的話說，那叫“我三井壽決不放棄！”他從來關註自己都比別人多，從他少年時代完整地確立了自我。
此刻他正將保齡球丟向立在左側最後的那只球瓶，就差一只，真討厭吶。
球咕嚕嚕滾過幾乎整條球道，在即將擊倒那只球瓶的時候，不慎掉進了球溝裏。
三井壽氣惱地憑空揮了兩拳，“真爛！藤真，你來吧，”他回頭叫道，對旁邊笑瞇瞇等著他投丟的藤真又揮一拳去，“就你技術最好，打保齡我服你。”
藤真大笑著走過來，重手拍了一下三井的後肩，“聽你說服氣可真難得。”
三井搖搖頭，將球道讓出來，“我玩保齡是休閑，為了找你們聊天。你打保齡都打成專業的了，我幹嘛跟你比這個。”
牧笑道：“藤真玩什麽都很棒，只要是球形的。”
“也不一定。”三井壞笑，舉起兩只手，手指張成杯型。引得牧和赤木一起大笑起來。
球道上最後那個瓶子哐一聲倒了。藤真回頭踹了三井一腳，“你也就嘴厲害。你還不是跟我一樣。”
三井誇張地躲到牧身邊，指著藤真又笑：“說真的，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啊！這麽多年不談戀愛。”
“我當然喜歡女人。”藤真也走過來，帶著笑意坐下，淺棕色的眼珠往上轉，思考著他所了解的女人們，“她們又漂亮、又可愛，香香的，總是紅著臉頰。”
“那你為什麽不談戀愛？”
“她們都一樣，我跟哪個談？”
三井壽笑得撐不住，靠在赤木肩膀上揉著肚子，“你這樣說話真像個渣男你知道嗎？雖然我明白你在說你沒遇見喜歡的。餵，你們說，朋友和女朋友的界限在哪裏？”他推推赤木，“赤木，你怎麽看？”
赤木笑道：“朋友和女朋友根本就是兩個物種。朋友可以共事、為同一個夢想努力，就像你們。女朋友陪伴生活。你們會和戀人做朋友嗎？”
三井奇道：“哎？難道不是先做朋友再做戀人？”
“戀人確實是做出來的。”牧說。
他們又笑了一陣，都沖著牧，“餵餵！果然老司機還得是你啊！”
牧笑著攤手不打算否定，只說：“倒也不至於兩個物種。但談戀愛的前提，你總要想與對方發生點兒特別的事，與朋友不想或者不方便做的。朋友還是保持單純的朋友關系最好。就差在這裏吧。”
藤真對著三井大笑，“聽聽！這才是渣男！怎麽，三井，你有情況！你遇見喜歡的人了對不對？恭喜啊！你終於要成長了！”
三井壽雖然嘴上開玩笑，但玩笑開到他自己身上，他就臉紅了。他重重咳嗽一聲，扯開關於私人情感的話題，正色道：“咱們還是談正事吧。牧，你公司那塊地，有沒有談出售的空間？”
藤真和赤木都很意外，董事會的事他們已經聽到風聲，“你還不死心？不愧是你，真任性吶。”
“我是為了球隊好！你們喜歡現在這球館？橫新文化那塊地多好啊！”
牧笑道：“三井，你想怎麽買？說說你的想法，我先回去談談。”
三井壽沈下來，“我想股權支付，用我手裏火焰隊的股票。如果你的公司不等現金用，考慮考慮吧。”
男人們散場在九點多鐘。再玩有些晚，明天還要早起。直接回家還未盡興。時間有些尷尬。三井壽開著車兜了一會兒風，因為地塊的事有進展而心情愉快。
雖然他們勸了他許多話，但他還是不死心。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如果一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路。只要目標明確，通往目標的方法可以研究嘛。既然困難在隊裏的流動資金緊張，那不用流動資金就行了。
球隊本身是一個輕資產的經營，最有價值的當然是球員，但球員沒辦法拿出去付賬。三井壽想過回家找爸爸籌，只想了想，他不願意在爸爸面前低頭，那個被爸爸評價的滋味太難受了。
也許每一個男孩都想過：我一定要超越爸爸！
體力、見識、成就、態度或者別的什麽，反正必須要贏！爸爸是男孩人生中第一條標桿，是成為男人的分界線。也包括一些特別不幸的人，賭咒發誓絕不會成為爸爸一樣的人。
除了叛逆期，三井父子關系還不錯。但三井壽心裏同大部分男孩一樣，將爸爸的認可視為完美的獎杯。
而三井爸爸本身就是個能力強、性格倔強的男人，年輕時候對父親反抗得厲害，絕不服軟。現在他年紀大了，對兒子雖然沒有強迫或者控制，但挑刺總是難免。
不想回家被爸爸挑刺的三井壽選擇了對他而言實現夢想最容易的方式——用他手裏能自由支配的火焰隊股權。
牧說回去開會。三井壽品牧的意思，應該有七八成把握。他很快活，開車轉到那塊地，停下車趴在車窗上，看了一會兒此時已經停止營業的黑漆漆的營業廳。
很快就是他的了，他要起蓋一座漂亮的籃球館，足夠給他們訓練，還要足夠經營。他可以開放其中一部分，開訓練營，教少年人打球。還可以給他喜歡的歌手開演唱會，他最喜歡中島美雪，他還沒見過真人呢，一直沒找到機會。
他的籃球館，多美啊。他要將球館塗成火焰的顏色，充滿活力，讓人一見傾心。球館內場一定要用最好的通風系統，帶冷氣。他們再也不用頂著又濕又熱的空氣熬過殘酷的夏天了。地板也要用最好的，用雙龍骨結構，用最好的楓木，用最新上市的水性漆，耐磨性好、摩擦系數穩定，他都打聽明白了。
他三井壽的籃球館……
一支機車隊從他面前嚎叫著飛馳過去，揚起帶著刺鼻尾氣味道的風，打斷了三井壽的憧憬。因為心情好，三井壽甚至沒動過罵他們幾句的心思，只嫌棄地扇扇，心說暴走族還是老樣子，年輕人可真有活力吶。
回去的路上，他偶然在一家花店櫥窗看見了一只玩具熊。
那熊很大，坐著有一人高。整個熊用很淺的棕色，除了臉都是卷毛，看上去很軟，很讓人想揉搓。而熊的臉不似許多玩偶睜著半張臉大的眼睛，這只熊很特別，眼睛半睜不睜，模樣懶散得叫人覺得松弛。
三井壽覺得這熊和照井身上安安靜靜的味道很像。他走進花店，對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小姐姐笑道：“櫥窗裏那只熊玩偶賣給我行嗎？”
“那個不賣，裝飾品來著。先生……”小姐姐才回頭，看見三井壽，睜大了眼睛，嘴裏的話都卡住了，“您……是三井先生不是？”
“啊。”三井壽笑著深點頭，“所以，可以為我開個先例嗎？我真的很喜歡那只熊。”
小姐姐臉上笑開了花，手捧胸口眼睛閃亮，期待地仰望三井，“那您能跟我合個影嗎！我是您的球迷！”
三井壽笑答：“好啊。很高興遇見你。”
小姐姐開心極了，請三井稍等，快去快回捧著一面火焰旗，請三井給她簽名，又拉著三井在花墻前用相機定時拍了幾張合影。三井壽配合半天，好容易找到機會示意時間太晚了。小姐姐一臉舍不得放他走。
“那您稍等，三井先生。那只熊我送給您，我去幫您包一下。”
三井壽知道，女球迷大多喜歡他的臉。他已經遇見太多了。最初他會好奇地問，你看過我打比賽嗎？喜歡哪場？
後來他就不問了。好多人連他球隊的名字都叫不上來，卻對各種體育運動裏長得好看的運動員如數家珍，順便追著他問與藤真關系怎麽樣，怎麽沒一起出來，好想要一張他們倆簽在一起的簽名……
他抱著熊和一束小姐姐送他的花回到車上，向小姐姐擺手道別，另一邊已經撥電話出去給照井。
這一番折騰，時針已經快走到11點。
哲子已經躺下了，正迷糊著，抓起電話都沒看清是誰，嘴只半張，“是誰？”
“睡了？三井啊。”三井壽已經看見了照井安靜懶散的模樣，嘴角不自知地拉高了，“你在家嗎？下樓一趟行嗎？”
哲子醒了，拿遠電話看了眼時間，笑道：“現在？太晚了，我不出去了。”
“不遠走，就三分鐘，說幾句話。我馬上到。”
沒等哲子再推，對面掛斷了。她按按太陽穴提神，撐著床坐起來，輕輕地笑。三井真是夠任性的，深更半夜把人折騰起來，還不許人拒絕。
他一定很少遇見拒絕他的人吧。
約半分鐘，哲子猛地拍開燈，對著鏡子看看自己。沒時間化妝，臉色真差，眼睛有些腫，太難為情了！
她快速洗了把臉，拍拍臉頰，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挑了一件好穿的長紗裙套上，又裹了一條寬披肩擋風，對著鏡子捋順了頭發，順手拿起一瓶月桂香喬馬隆遠遠噴了一下。
她匆匆跑下樓去，牽起裙擺。她又有些後悔噴了月桂香，會不會濃了些？這大半夜的，會讓人覺得輕浮。可惜不能改了，真是忙中出錯。
快跑到門口，她慢下來，一步是一步地走出樓。三井已經站在那裏，靠著車，抱著淺紫色包裝紙束住的雜色玫瑰，對她燦爛地笑。
哲子走上前，留出拘謹的一步遠，抓著披風笑問：“你要說什麽？”
“沒別的事，花送你，還有一只熊玩偶。剛才遇見，覺得很像你，就買來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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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壽承認自己任性。雖然用他的話說，那叫“我三井壽決不放棄！”他從來關註自己都比別人多，從他少年時代完整地確立了自我。
此刻他正將保齡球丟向立在左側最後的那只球瓶，就差一只，真討厭吶。
球咕嚕嚕滾過幾乎整條球道，在即將擊倒那只球瓶的時候，不慎掉進了球溝裏。
三井壽氣惱地憑空揮了兩拳，“真爛！藤真，你來吧，”他回頭叫道，對旁邊笑瞇瞇等著他投丟的藤真又揮一拳去，“就你技術最好，打保齡我服你。”
藤真大笑著走過來，重手拍了一下三井的後肩，“聽你說服氣可真難得。”
三井搖搖頭，將球道讓出來，“我玩保齡是休閑，為了找你們聊天。你打保齡都打成專業的了，我幹嘛跟你比這個。”
牧笑道：“藤真玩什麽都很棒，只要是球形的。”
“也不一定。”三井壞笑，舉起兩只手，手指張成杯型。引得牧和赤木一起大笑起來。
球道上最後那個瓶子哐一聲倒了。藤真回頭踹了三井一腳，“你也就嘴厲害。你還不是跟我一樣。”
三井誇張地躲到牧身邊，指著藤真又笑：“說真的，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啊！這麽多年不談戀愛。”
“我當然喜歡女人。”藤真也走過來，帶著笑意坐下，淺棕色的眼珠往上轉，思考著他所了解的女人們，“她們又漂亮、又可愛，香香的，總是紅著臉頰。”
“那你為什麽不談戀愛？”
“她們都一樣，我跟哪個談？”
三井壽笑得撐不住，靠在赤木肩膀上揉著肚子，“你這樣說話真像個渣男你知道嗎？雖然我明白你在說你沒遇見喜歡的。餵，你們說，朋友和女朋友的界限在哪裏？”他推推赤木，“赤木，你怎麽看？”
赤木笑道：“朋友和女朋友根本就是兩個物種。朋友可以共事、為同一個夢想努力，就像你們。女朋友陪伴生活。你們會和戀人做朋友嗎？”
三井奇道：“哎？難道不是先做朋友再做戀人？”
“戀人確實是做出來的。”牧說。
他們又笑了一陣，都沖著牧，“餵餵！果然老司機還得是你啊！”
牧笑著攤手不打算否定，只說：“倒也不至於兩個物種。但談戀愛的前提，你總要想與對方發生點兒特別的事，與朋友不想或者不方便做的。朋友還是保持單純的朋友關系最好。就差在這裏吧。”
藤真對著三井大笑，“聽聽！這才是渣男！怎麽，三井，你有情況！你遇見喜歡的人了對不對？恭喜啊！你終於要成長了！”
三井壽雖然嘴上開玩笑，但玩笑開到他自己身上，他就臉紅了。他重重咳嗽一聲，扯開關於私人情感的話題，正色道：“咱們還是談正事吧。牧，你公司那塊地，有沒有談出售的空間？”
藤真和赤木都很意外，董事會的事他們已經聽到風聲，“你還不死心？不愧是你，真任性吶。”
“我是為了球隊好！你們喜歡現在這球館？橫新文化那塊地多好啊！”
牧笑道：“三井，你想怎麽買？說說你的想法，我先回去談談。”
三井壽沈下來，“我想股權支付，用我手裏火焰隊的股票。如果你的公司不等現金用，考慮考慮吧。”
男人們散場在九點多鐘。再玩有些晚，明天還要早起。直接回家還未盡興。時間有些尷尬。三井壽開著車兜了一會兒風，因為地塊的事有進展而心情愉快。
雖然他們勸了他許多話，但他還是不死心。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如果一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路。只要目標明確，通往目標的方法可以研究嘛。既然困難在隊裏的流動資金緊張，那不用流動資金就行了。
球隊本身是一個輕資產的經營，最有價值的當然是球員，但球員沒辦法拿出去付賬。三井壽想過回家找爸爸籌，只想了想，他不願意在爸爸面前低頭，那個被爸爸評價的滋味太難受了。
也許每一個男孩都想過：我一定要超越爸爸！
體力、見識、成就、態度或者別的什麽，反正必須要贏！爸爸是男孩人生中第一條標桿，是成為男人的分界線。也包括一些特別不幸的人，賭咒發誓絕不會成為爸爸一樣的人。
除了叛逆期，三井父子關系還不錯。但三井壽心裏同大部分男孩一樣，將爸爸的認可視為完美的獎杯。
而三井爸爸本身就是個能力強、性格倔強的男人，年輕時候對父親反抗得厲害，絕不服軟。現在他年紀大了，對兒子雖然沒有強迫或者控制，但挑刺總是難免。
不想回家被爸爸挑刺的三井壽選擇了對他而言實現夢想最容易的方式——用他手裏能自由支配的火焰隊股權。
牧說回去開會。三井壽品牧的意思，應該有七八成把握。他很快活，開車轉到那塊地，停下車趴在車窗上，看了一會兒此時已經停止營業的黑漆漆的營業廳。
很快就是他的了，他要起蓋一座漂亮的籃球館，足夠給他們訓練，還要足夠經營。他可以開放其中一部分，開訓練營，教少年人打球。還可以給他喜歡的歌手開演唱會，他最喜歡中島美雪，他還沒見過真人呢，一直沒找到機會。
他的籃球館，多美啊。他要將球館塗成火焰的顏色，充滿活力，讓人一見傾心。球館內場一定要用最好的通風系統，帶冷氣。他們再也不用頂著又濕又熱的空氣熬過殘酷的夏天了。地板也要用最好的，用雙龍骨結構，用最好的楓木，用最新上市的水性漆，耐磨性好、摩擦系數穩定，他都打聽明白了。
他三井壽的籃球館……
一支機車隊從他面前嚎叫著飛馳過去，揚起帶著刺鼻尾氣味道的風，打斷了三井壽的憧憬。因為心情好，三井壽甚至沒動過罵他們幾句的心思，只嫌棄地扇扇，心說暴走族還是老樣子，年輕人可真有活力吶。
回去的路上，他偶然在一家花店櫥窗看見了一只玩具熊。
那熊很大，坐著有一人高。整個熊用很淺的棕色，除了臉都是卷毛，看上去很軟，很讓人想揉搓。而熊的臉不似許多玩偶睜著半張臉大的眼睛，這只熊很特別，眼睛半睜不睜，模樣懶散得叫人覺得松弛。
三井壽覺得這熊和照井身上安安靜靜的味道很像。他走進花店，對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小姐姐笑道：“櫥窗裏那只熊玩偶賣給我行嗎？”
“那個不賣，裝飾品來著。先生……”小姐姐才回頭，看見三井壽，睜大了眼睛，嘴裏的話都卡住了，“您……是三井先生不是？”
“啊。”三井壽笑著深點頭，“所以，可以為我開個先例嗎？我真的很喜歡那只熊。”
小姐姐臉上笑開了花，手捧胸口眼睛閃亮，期待地仰望三井，“那您能跟我合個影嗎！我是您的球迷！”
三井壽笑答：“好啊。很高興遇見你。”
小姐姐開心極了，請三井稍等，快去快回捧著一面火焰旗，請三井給她簽名，又拉著三井在花墻前用相機定時拍了幾張合影。三井壽配合半天，好容易找到機會示意時間太晚了。小姐姐一臉舍不得放他走。
“那您稍等，三井先生。那只熊我送給您，我去幫您包一下。”
三井壽知道，女球迷大多喜歡他的臉。他已經遇見太多了。最初他會好奇地問，你看過我打比賽嗎？喜歡哪場？
後來他就不問了。好多人連他球隊的名字都叫不上來，卻對各種體育運動裏長得好看的運動員如數家珍，順便追著他問與藤真關系怎麽樣，怎麽沒一起出來，好想要一張他們倆簽在一起的簽名……
他抱著熊和一束小姐姐送他的花回到車上，向小姐姐擺手道別，另一邊已經撥電話出去給照井。
這一番折騰，時針已經快走到11點。
哲子已經躺下了，正迷糊著，抓起電話都沒看清是誰，嘴只半張，“是誰？”
“睡了？三井啊。”三井壽已經看見了照井安靜懶散的模樣，嘴角不自知地拉高了，“你在家嗎？下樓一趟行嗎？”
哲子醒了，拿遠電話看了眼時間，笑道：“現在？太晚了，我不出去了。”
“不遠走，就三分鐘，說幾句話。我馬上到。”
沒等哲子再推，對面掛斷了。她按按太陽穴提神，撐著床坐起來，輕輕地笑。三井真是夠任性的，深更半夜把人折騰起來，還不許人拒絕。
他一定很少遇見拒絕他的人吧。
約半分鐘，哲子猛地拍開燈，對著鏡子看看自己。沒時間化妝，臉色真差，眼睛有些腫，太難為情了！
她快速洗了把臉，拍拍臉頰，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挑了一件好穿的長紗裙套上，又裹了一條寬披肩擋風，對著鏡子捋順了頭發，順手拿起一瓶月桂香喬馬隆遠遠噴了一下。
她匆匆跑下樓去，牽起裙擺。她又有些後悔噴了月桂香，會不會濃了些？這大半夜的，會讓人覺得輕浮。可惜不能改了，真是忙中出錯。
快跑到門口，她慢下來，一步是一步地走出樓。三井已經站在那裏，靠著車，抱著淺紫色包裝紙束住的雜色玫瑰，對她燦爛地笑。
哲子走上前，留出拘謹的一步遠，抓著披風笑問：“你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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